其實織民(knitter)有沒有一個樣子的?你如何知道對方是不是也是織民呢?
未自學編織前,我覺得編織是一件好老餅的事,想像一下那些織出來的水桶毛衣,毫無線條,完全離我十萬九千里遠。
後來,一次機緣,拿起織針,亂織一輪後,居然愛上了,還不斷看書,苦學苦練。人家問我織了多久啊,我就說一年。看過我作品的人,沒有人相信我只織了一年。但是,我真的是織了一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坐下來織至少兩小時。結果織到手指頭痛,不得不停了幾年,最近才重拾織針。
冬天是展示自己作品的好時機,不止一次,我在街上走時被人攔下來問:你的毛線帽子是在哪裡買的?我說自己織的啊,於是對方就會問我要名片,我說沒有名片啊,我織來自己戴的。
今天我就戴了一頂七年前織的提花帽子出門去游泳。游完泳,坐地鐵時,一位女士坐在我的旁邊,過了一個站,她轉過頭來問我:「你的帽子是自己織的嗎?」我點點頭說:「是啊。」她馬上展開笑臉說:「是提花帽子,顏色配搭很漂亮。」我說謝謝,我也知道自己擅長織提花(Fair Isle knitting)。
跟着,她給我看自己織的圍脖和無指手套,款式大方得體,顏色也很漂亮,看得出毛線不是便宜貨,我問她毛線在哪裡買的。她說了店名。啊,我有朋友在那裡工作的,那位朋友還是我在本市認織的第一位織民。
我和這位陌生女士談了編織一會,大家覺得很投緣,連忙交換通訊方法。她拿起筆匆匆寫了一個名字,因為我要在下一站下車,不得不說:「不好意思,我趕着要下車。」她寫完了,我也來不及寫我的資料給她,她說:「我也在下一站下車啊。」
我舒了一口氣說:「太好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聊。」跟着我多口問了她一句:「你的背包是Gregory的吧。」她吃了一驚說:「你怎麼知道的?」我笑了笑說:「我也有一個。」
下了車,才發現我們的辦公室就在同一條街,只是出了地鐵站,她往左走,我往右走,大家相隔了一條街。
一街之隔,可以很遠,也可以很近,有心要見面的,自然是信步就到;沒心的,就算是在對面,也會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同事聽完我的「奇遇」,馬上笑說:「你們是一見鍾情啊﹗」
我笑到合不攏嘴,說:「對,我現在就去約她下午吃飯﹗」
結果,隔了一天,我和這位偶遇的織民就坐在一家意大利餐廳的後園吃午餐。
(原文寫於2017年12月6日)
然後呢?你們現在還持續聯絡嗎?
我們之後仍保持聯絡的。不過因為我已很久沒織東西,每次見面都有點不好意思。她是每天都織的。我們本來打算去年相約一起去Rhinebeck看羊毛節的,但結果疫情爆發了。
我公司在疫情爆發前搬了,不過新地點離舊址不遠,如果她仍在那裡工作,我們還可以見面吃飯的。但今年恐怕要等到暑假了,希望她仍未退休吧。
對了,剛才一直在織袖子。這個織圖不難織,但寫得十分複雜。看到我眼也花了。袖子快織好了。希望月底可以完成吧。
我剛訂了新毛線,準備織Gansen毛衣。結果挑了傳統的織法,往上織的織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