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者之路

久休復出，這趟犀利了，走上了「愛國者之路」(Patriots’ Path)。「愛國者之路」位處新澤西州，是一條多用途健行徑，主路長五十五英里(89公里)，還有支路三十五英里(56公里)，全長九十英里(140公里)。

因為天氣問題，加上九月初出門去旅行，差不多一個月沒有健行了。從德州回來，休息一天，周日就跟行山隊去新州健行，未有打算行全程，只是走了其中一段十七英里(27公里)，終點是莫里斯鎮(Morristown)。因為健行團不能只走平路，所以要不斷爬坡，上上落落，總升落差五二三米，算是近期爬升厲害的健行。

紐約一踏入九月，氣溫已很秋天，從此跟二十五以上的氣溫說聲再見，周日早上出門時氣溫只有十四度，得穿上薄外套，中午會回升到十八度至廿度，這種氣溫，極宜郊遊。陽光不猛，照在臂上也沒有熱炙的感覺，如此天時，簡直天助我也。

誰知老天爺硬要跟大家開玩笑，理應很清涼，但在樹林走動時，四周卻異常翳熱，全身都汗濕，不斷喝水。還有，蚊子蟲子不斷在眼鏡前和頭頂繞着飛，雖然沒聲，但非常擾人，拂也拂不掉。每進入樹林的健行徑，入口都豎立一個大大的警告牌：「小心蜱蟲。」

一看到蜱蟲二字，渾身就發癢，一下子回想起兒時的惡行──最喜歡在狗身上抓蜱蟲，抓了一地，然後用四輪車來回輾過，灰白英泥地上都是血跡斑斑。

我們一行七人，大部分時間都在樹林中，健行徑由不同樹林組成，每走出樹林，就是馬路，然後再進入另一個樹林。「愛國者之路」的名字不是胡亂起的，全程都有不少歷史景點，例如十八世紀時某某戰場，雙方軍隊結集在樹林之中，看着古戰場上的片片芒草，藍天之下，除了矗立的幾個講解板和士兵駐紮的木屋可以發一下思古的幽情，已很難聯想到當年的殺戮氣氛了。

有一段路更要摸石頭過河，在我前面經驗豐富的山友不慎滑腳，半個人掉進水裡，濺起很多水花。

我是最後一個過河，眼見佈滿青苔的石頭全都濕掉，石面更加滑，對岸的山友不斷鼓勵地說：「跳過去，不要怕。」

我沒理會，自個兒跑到河的另一頭，那邊石面較乾，這才慢慢踏石頭過河，有一處石頭之間相距甚遠，跳過去隨時滑腳掉落水，只好蹲下來，踏着一塊石面很近河面的濕石，一蹬過去，卒之成功不用濕身過了河。

我人沒啥優點，但甚有自知之明，能力去到哪裡心裡自然有底，沒把握的事不會幹，寧可走遠一點，那兒比較安全，有信心可以順利過河。

最後走到終點莫里斯鎮時，有人提議上山看炮台，因為炮台的名字太無厘頭──Fort Nonsense。無厘頭炮台在鎮的最高點，站在那兒可以遠眺曼哈頓的下城，依稀可辨自由塔(在世貿遺址重新蓋的摩天大廈)。眾人異口同聲問：「為何這炮台叫nonsense？」英語博大精深，nonsense除了可解作胡說外，也有無關重要的意思。果然，這炮台本是防衛用的，但建好後，已失掉原意，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就成為山頂上的一塊雞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