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疹惡夢

這兩天被看病的事搞到頭大，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脖子後面出紅疹，癢得很，大半年了，塗過藥，又用嬰兒爽身粉灑過一遍，好了一陣，但之後又復發，範圍也越來越大，由原初的兩毫半硬幣大小，擴散成一大片，幾乎爬過肩膊，要到鎖骨了。

小時候見過鄰居姐姐腰間「生蛇」(即帶狀疱疹)，樣子跟這個差不多，先從身體中央開始，然後繞一圈，大人說，如果蛇的頭尾結合，人就死定了。

印象中沒皮膚敏感，但有時遇到塵埃，臉上會長風𧕴(粵音naan3)，但這次不是風𧕴，沒腫，只是發紅，很癢。一癢就忍不住抓，結果越抓越癢，不抓卻很難受。拖了大半年，終於打算去看皮膚科醫生。

我的醫保如果要看專科醫生，是要向家庭醫生拿轉介信。以前是致電診所，過兩天上去診所拿就可以了。負責轉介信的M離職後，診所為了削減成本，把轉介信這工作外判了。這是後來打電話時發現的，他們說轉介信會直接傳真給專科醫生，我說自己上來拿一份才安心，他們卻說不可以，我問為什麼。這才知道這些接聽電話的人全不在紐約，都在佛州。

約了今天早上看皮膚科醫生，一星期前已給家庭醫生的轉介信部門打電話，接線員說會把轉介信傳過去。不放心，昨天就打電話問皮膚科醫生的診所收到轉介信沒有，職員說，收到，不過是錯的﹗

於是，為了一封很簡單的轉介信，昨天一個早上打了三通電話，浪費了兩小時，先是致電轉介信部門問個究竟，前後有兩個女人接我電話，都搞不好，其中一位主管S說，會找之前負責的男同事J給我電話。結果等到下午三點也沒有人打電話給我。

我再撥電話過去找J追問，等候線路期間，也不知要等多久，就用另一電話打去專科診所問，專科診所的職員跟我說，整天都沒有收到我家庭醫生診所的電話，他們手上的轉介信是錯的。我問，那我明天上來看診，沒轉介信無法看病時，還要收我錢嗎？職員說，不會，因為不是我的錯。

同一時間，J終於拿起電話了﹗

我問J：「轉介信一事弄成怎樣？」(這麼簡單的事，問這問題也夠白痴)

J在電話一頭說：「我給專科診所打電話了，他們說明天的預約看診根本沒有你的名字。」

嘿﹗我仍在跟專科診所的職員在另一電話上啊。

我質問J：「你肯定有打電話？你肯定你說的是真話？」

J斬釘截鐵說：「我有打的，他們這麼說的。」

我已算好脾氣了，忍着怒火說：「我現在在跟他們的職員在講電話，他們說你沒有打電話，還沒有把正確的轉介信傳給他們。」

J馬上改口：「我等下再打一次電話。」

「你最好現在打電話過去把事情搞好。」我掛了線。

氣得我，馬上再打電話過去找他們的主管S投訴。

「你的職員好大的膽，竟敢當着我面前在電話說謊﹗你們這是第幾次犯同樣的錯誤？我現在就要打電話去我家庭醫生診所上頭的部門投訴，你們辦事不力，一件小事也搞到一團糟﹗」S被我罵得狗血淋頭，也知道我這投訴隨時會失掉外判合約，即是炒魷魚。

「我馬上通知你家庭醫生診所的D，他會負責和保證把轉介信一定傳給你的皮膚科醫生。」S投降地說。

真心不想如此大火氣罵人，大家都是打工一族，不是來受氣的，我平時對人也客客氣氣，但發覺有時候太友善辦不好事情。

終於可以順利看皮膚科醫生了，醫生說可能是皮膚敏感，原因不明，但就開了處方藥膏給我，每天塗兩次。

美國是醫藥分家的，看完醫生，診所把藥方直接傳真給我指定的藥房，我回去辦公室繼續上班，下午趁有空檔就去取藥。去到藥房，才想起從未在這裡開過帳戶，不知可否拿藥，誰知配藥員說我有藥，拿給我看時，竟然是七十二美元﹗

忘了帶醫保卡，沒有證明，不能貿然付錢，就說回頭再來取藥。下班時，帶上醫保卡過去，本來要七十二美元的藥膏就只要十美元。只是一張卡，差別就那麼大了。

醫生說，塗藥兩星期，應該會痊癒的了，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