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數難逃的《1899》

想不到新年伊始才兩天，推特已傳來消息：Netflix不續訂電視劇《1899》第二季了，最掃興之事莫過於此了。

自問只追看過一部美劇，就是陀螺的《血族》(The Strain)，每播一集就看一集，連續追了四季直至大結局，有點像讀中學時追看的日本漫畫，每天都在報攤前引頸以待下一集的出版，還不時去榕樹頭的漫畫書攤。那時香港買不到日本的漫畫雜誌，很多名家的漫畫都在裡面連載，不過就算有，我也買不起。

後來香港人時興「煲日劇」，現在只是將「日」字換成「韓」字，道理也差不多，一次把十幾集甚至幾十集的電視劇由頭到尾看到大結局，省了時間和等待的難過。不過，也沒了那種牽腸掛肚的相思之苦，沒了苦，那份樂趣也自然沒有來得那麼強烈了。

歐美電視劇所謂的訂閱，還有一季一季，跟香港電視劇完全不同的槪念，這源自他們製作和播放的模式。

以前香港的兩家電視台各有自己的製作部，電視劇都是每周五天，固定在熱門時段晚上七點至九點播放，那時是邉吃飯邊看電視的年代。有些劇集是一邊播一邊拍的，最經典是麗的時代的《天蠶變》，劇集播到中段由徐少強換成顧冠忠，另一部也是麗的電視劇，名字叫《甜甜廿四味》，關之琳出道之作，當年男主角之一鍾保羅因車禍受傷而臨時易角，劇集剛播到男女主角劇肉的一夜情，翌日醒來枕邊人卻成了莫少聰，大家(包括觀眾)也若無其事。

歐美電視劇卻是電視台外判給製作公司，製作公司要上電視台賣點子，電視台有興趣，就會投資拍攝。當年導演陀螺為了找電視台拍《血族》，吃過不少閉門羹。劇集播映時間是一周固定時間才播一集，這樣美劇之間的競爭就得以錯開，一星期從一到五，在黃金時段就可以看到至少十套不同的電視劇，否則，一個月內就只能在同一時段追看同一部美劇而錯過了千千萬萬的美劇。

美劇通常是八集至十集就結束，這叫一季，如果受歡迎，電視台會續訂，就有下一季，之前我誤以為是四季的意思，下一季節就播了，原來下一季是明年同一季節的意思，正如球賽一樣，今季打完了，要待下一季，就是明年。電視台根據劇集的收視率決定是否續訂，多數是在劇集播到一半時就會宣佈，劇集完了也不宣佈續訂，就可以肯定腰斬爛尾的了。

很久沒看電視劇了，在香港追看的電視劇，最「新」的也只能追溯到王喜的《緝私群英》和《闔府統請》。看歐美電視劇也是近幾年的事，通常是看到好評如潮的，題材順眼就會找來一次全部看完，就像幾年前Netfllix的《怪奇物語》(Strange Things，2016)，連學生也在談論，但也是過了兩年後才找來看，後知後覺，可惜看了兩季就棄劇了。

去年看了十一套電視劇，其中三套是《1899》同一編劇團隊打造的《闇》(Dark，2017)，二○一八年大結果，三季共二十六集分幾天看完。《闇》水準之高，令大家對今年推出的《1899》有極高的期望，兩個月前才一次把第一季八集看完，感覺沒《闇》那麼好看，但一天未結局，蓋棺定論是言之過早，最後怎樣，很視乎編劇如何把謎團圓回來了。

《1899》慘遭腰斬，實在大大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不少主流媒體也在談論此事。我試圖找回之前的金魚記憶，但也記不起電視台當時有沒有宣佈要續訂第二季，只記得網上都充斥着編劇團隊熱切期望製作第二季和第三季的消息。

這一次真的應了那句惡毒詛咒：期望越大，失望越大。《1899》劇中女主角，迷失在自己夢境中，我也希望這一切只是夢，我仍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