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

說好今天下午五點會下雨的，十二點半出去買午飯外賣，地上落下幾個大點滴，頭頂大片烏雲，以為雨提前來了，誰知不然，拿着外賣回家，雨仍沒有下，三點半出去買菜，四點半回到家，一片陰天，雨應該要下了吧，等到六點，仍沒聽到雨聲。

天氣預報說，十五分鐘後，晚上九點會下小雨。

現在的天氣預報頗準確，告訴你幾點會下雨，而且機率有多大，不到五成的，有可能下，也有可能不下。我在想，有多久沒下過雨了？

五月時去英國，特別買了一柄黑色輕型摺叠傘，手掌般大，收藏容易，六月回來後，只用過一次，而且是小雨，期間下了一場三十分鐘的傾盆驟雨，之後，下班時下過一場雨。

今年下的雨太少了。紐約的雨有時下得很長，幾天連續的下，中間只停一陣。但是，今年不記得下過這樣的雨。

前天周六，早上在Meetup網站蹓躂，看看有沒有健行的活動，一個快閃活動跳了出來，周六上午十點去健行七點半英里(12.5公里)，路線是年初去過的世界博覽會遺址的公園。公園裡有美國公開網球賽場館，兩周前才去過，免費入場，看球手在比賽前練習。紐約就是這個好，免費活動又多又精彩，有選擇困難症的人，在紐約生活會有點困難。

早上十點到達集合地點，才十幾人，年紀跟我相若，或者比我大十歲。領隊解釋這麼遲才發通知，是因為要確定不下雨，不想臨時取消，掃大家的興。

大伙兒慢着步伐，邊看邊聊，這是我喜歡這個健行團的原因，不是趕着完成目標，多把時間放在風景和人身上，否則，日行六十公里，也無法欣賞走過的風光，那不單是可惜，也是錯失。

回程時得要繞過一個草原湖，湖邊有大片蘆葦，長得比人更高，像一道擺動的牆，堵住了湖水的目光。我們沿着鋪了水泥湖邊小路，一直往前走，左邊是蘆葦，右邊是青草樹林。領隊說我們走運，平日一下雨，這條湖邊小路就會水淹，根本走不過去，最近沒雨，周圍都乾了，小路才露出來。

的確是有點乾，只見右邊走過的青草地，都是大片枯黃，是因為入秋嗎，草也枯得未免過快了，應該是乾旱所致，好像一個人走在沙漠，沒水，最終渴死一樣。草都渴死了，死了就是枯黃色。

這還是第一次在紐約見到這麼大片枯黃的草。大家在中央公園見慣綠油油的草地，那是人工打理的效果，沒用美圖軟件的大自然，一下子，什麼瑕疵都一目了然。幾年前，加州朋友告訴我，因乾旱，加州都禁止隨便用水澆花園，草都枯了。想不到，事隔幾年，在紐約也見到枯黃的草地。

遊牧民族逐草而居，可是我們都有房有樓，走不了。

等到九點半了，仍沒聽到外面的雨聲，天氣預報說：現在正在下小雨，開門出去外面看一看，天陰，但沒有雨，如果有，真的是微絲細雨，細到掉在臉上也感覺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