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火車的回憶

哭也無謂，原文打好後，一時錯手，刪掉了，沒有存底﹗只好忘卻過往，重新起步。

上次回香港參加渣馬，高鐵還未蓋好。中國大陸的高鐵，我也無緣坐過，聽朋友說，要實名買票，很舒適，只是不准帶寵物進車廂，必須托運。於是，很多養天竺鼠的人為了省錢，就將寵物塞進大衣口袋，或放進家鄉雞大裝炸雞餐的紙筒內偷運。

去大陸旅行時，坐的是綠皮柴油火車，我在香港時也坐過，嗚嗚嗚的笛鳴聲，至今難忘。後來九廣鐵路電氣化，再也見不到綠皮火車的身影。電氣化火車運行多年後，我才第一次專程坐巴士去上水，再從上水終站坐到另一終站紅磡，全程很快，比柴油火車年代快很多。

那年代的綠皮火車，車身很高，每節車廂門口掛了一道很窄的鐵梯，上車要爬鐵梯，那時候每年清明去沙嶺掃墓，我們一家人都要在上水坐火車到羅湖，人擠得很，火車班次又疏落。為了擠上火車，我爸在月台把我推上火車車窗，然後叫裡面的人把我拉上火車，他自己也試着爬上車窗。

爬上車窗還好，下火車時就糟糕了。因為車廂人太擠，到站時根本走不過去，只好跳車。我爸先從車窗跳下月台，再回頭喊我跳下去，他直接接住。那時候探頭出去，一看月台和車窗的高度，腿也涼了，我爸喊幾次我也不敢跳下去。

嗚嗚嗚，幾聲笛鳴，我爸說再不跳，火車就開了。我才閉着眼縱身跳下去。

在大陸坐綠皮火車時，人已長大，理應不怕跳火車了。那時仍是使用外匯券的年代，和幾個朋友一起去大陸旅行，那一夜本來要在桂林趕坐去貴陽的夜臥火車，但朋友吃晚飯時忘了看手錶，誤了時間，坐出租車趕到火車站時，火車已鳴笛遠去。我們一行三人，只好坐另一班火車，希望趕及在早上到達貴陽。下一班火車我們連座位也沒有，全程站着，腿也酸了。火車上坐着的都是鄉民，時值夏天，整個車廂都充滿一陣汗酸和尿臭味。

最後一次在大陸坐綠皮火車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外人可以使用人民幣了。那次買了硬臥，我睡上格，價錢最便宜，就是怕人家坐到我的床上。誰知一下床上個廁所，就有一個陌生小孩爬到我的上格床去，只好馬上請他下來。此時，對面下格床坐了一對夫婦，原來的乘客也不知去向，女的捧着一個嬰孩，屁股朝外，就在床前撒了一泡尿。大家若無其事，繼續剥瓜子和喝茶聊天。

當眾小便的事，我小時候也做過。那時我媽帶我去洪水橋街市買菜，我尿急，她就着我走到馬路邊蹲下解決。人大了，有羞恥之心，懂得憋尿，這種事自然不會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