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第一次的團練

天氣預報本來說周六早上會下雨，今天，天未亮就起來，開了廚房的燈，往花園看，不像在下雨，天色也很好，於是就決定去中央公園參加團練，已兩年沒見過教練和副教練了。其實前幾天才在紐馬賽道上看到副教練，他專程出來替團員打氣，完賽後離開中央公園，又在街上碰到一次，半天內遇見兩次，也算有緣。

早上的天氣好到沒話說，天藍如鏡，有幾朵白雲，不致太單調。來到中央公園，一切都跟兩年前一樣，未到十點，居民都可以在公園指定地方蹓狗。大部分的樹都開始變色了，深淺不一，有些已黃葉遍地，樹枝都禿了。緩跑徑都是練習的人，又有單車飛快掠過，越過公園內的馬路時要特別小心。

提早了半小時到達團練集合點，人影全無，以為是記錯時間，但昨晚才看過電郵，沒看到取消，天氣很好，沒有取消的理由，可能是我太早了。在附近轉了一個圈，遇到一個女路人，問我附近有沒有洗手間。我也算是老馬，給她指了遠處康樂中心辦事處的位置，說裡面有洗手間，但不知道疫情期間是否開放。女路人說聲謝﹐轉身就朝康樂中心跑過去。

回過頭來，剛好看到一位女隊友迎面而來，她和先生都退休了，非常好人，平時都在紐約做義工，每年暑假更會到黃石公園做義工。有一年暑假，他們邀請我和隊友飛過去，可以住在他們在附近買的度假屋農場。只是那時大家不算太熟稔，怕打擾人家，就沒有成行。

美國人都喜歡買度假屋，英文叫summer home，名副其實是暑假時才去住的。度假屋有遠有近，有些紐約人會在車程兩小時的紐約上州或在隔鄰的新澤西州買度假屋，長島房子比較貴，度假屋不便宜。我在大學的舊同事就在開車要六小時的緬因州買地蓋度假屋，暑假時去住幾個月。

度假屋這主意很好，其他州的房子也比紐約便宜很多，但多一個房子，就多一份責任，還要年年要去一趟，否則就形同虛設，度假應該開開心心，這樣反而給自己太大壓力。自問不是大明星，手頭有幾個不同國家的度假屋，丟空一間不住，也不會肉痛。花了錢買的東西，如果沒用到爛，我覺得是浪費。

看到隊友，知道沒記錯時間，等了十分鐘，大家都出現了。

熱身後，我要求跟着副教練一起走。競走步姿，我早已忘了五六成，三年前的紐約馬拉松，就是跟着副教練練了兩年才敢去參加的。他人喜歡講道理，連競走也可以講到像上哲學課一樣，我常常跟他說不要講太深，我不明白， 有時索性回他，做了才算，想這麼多會頭痛。

我的步速現在很慢，他說隨我喜歡，只是在旁邊不斷提醒我：「耳朵保持在肩膊正上方，腰要伸直，不要前傾，你跌倒就是因為你上身前傾，衝得太快，一給東西絆倒，人就失控向前飛了，如果腰伸直，應該不會跌倒的。」

走到快到終點了，他忽然跟我說：「現在步姿很完美，完全對了。」

聽得我摸不着頭腦，回過頭來跟他說：「你知道嗎，我每次覺得自己做對了，你就說我錯；我以為自己做錯了，你卻說我做得很好。我腦現在很混亂，我要先用人肉錄影機把所有一切記錄下來……」

副教練瞄了我一眼說：「你說話可以不這麼誇張好不好。」

我覺得他嘴角在忍着笑，於是曲臂，伸出兩掌在胸前，像鴨子撥掌一樣，一上一下：「腳掌像這樣，對不對？一二，一二，一二……」然後扭着屁股加速走了。

副教練在後面說：「你不用撥手也可以的，那只是輔助。」

我回過頭說：「像喪屍走路嗎，我可以啊。」他以前教我爬坡時不要撥手，像喪屍一樣的走，練好髋關節的肌肉。

終於走完最後一百米，雙手高舉表示完成了。低頭看佳明太陽能錶，配速剛好是今年紐馬的速度。

太慢了，要回復原來的速度，恐怕得要花一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