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時,我其實不喝奶茶的,現在卻無端想念起港式奶茶。這裡的唐人餅店除了賣餅,還會賣奶茶,還特別在奶茶一項下再加一項:港式奶茶,但是沖出來的所謂港式奶茶都不好喝,淡如水。
在這裡喝過最好喝的港式奶茶不是在餅店,是在唐人街附近一家不知是什麼店的店舖。老板是華人,賣些什麼呢?我想來想去,也不記得他們是賣什麼的。有幾次在店裡找洗手間,卻看到店後無來由的走出幾個中年男人,神秘兮兮的。
店裡有兩張小桌,可坐下喝港式奶茶。有次經過進去,老板說今天煮了綠豆沙,問我要不要,我說好啊,來一碗。其實就是一個發泡膠杯,盛了一杯熱騰騰的綠豆沙,再給你一條塑料小匙,攪拌幾下就吃了。味道真的很不錯。
有時老板還會賣水餃麵,但那些材料是從哪裡來的,我完全摸不着頭腦,總之是一碗起,兩碗止,賣完就沒了。
他們好像也賣過一點麵包的,但賣過什麼包,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不過,無論賣什麼也好,他們總會賣港式奶茶。奶茶的茶是從一個暖水瓶倒出來的,然後再加淡奶。我有時多口問老板,外面的奶茶好難喝,你們這裡的最好喝,有什麼秘訣?老板搖了搖暖水瓶,故作神秘的說,秘密就在這裡,精心炮製的,賣完就沒了。跟着還跟我大講絲襪奶茶,看我沒反應,才認真告訴我,我用茶葉的,不是茶包,當然不同。
哦,原來如此。
但老板沒告訴是什麼茶葉,之後,店也不見了。再經過門口,已換上另一家店舖,完全看不出這裡以前是賣最好味的港式奶茶。
至於這神秘小店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呢。八卦打聽下,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個麻將館和賭檔,非法的。
於是,這港式奶茶就成為我一件未釘上紐扣的手織毛衣,什麼時間才能了卻心事呢。
後來,互聯網發達,開始在網上找啊找,看到一處寫沖港式奶茶要錫蘭茶葉。錫蘭這名字也很舊的了,以前學地理時聽過,現在都叫斯里蘭卡了。想到Hong Kong將來可能會改叫Xianggang,心裡就不自在了。香港人叫錫蘭茶做西冷紅茶,西冷,也是錫蘭的音譯。
幸好要找錫蘭茶葉也不難,給我在超市找到,很大一盒,盛惠美金七元。淨泡一杯來喝,茶味濃郁,感覺甚嘆。之前看到之前有位網上作者說港式奶茶要用黑白牌(Black & White)淡奶。想來想去也記不起哪家超市賣黑白淡奶,上網看,黑白奶公司原來在西岸加州。亞馬遜也有,不過上網買淡奶,感覺有點怪。
近乎放棄下,前天買在華人超市鴨腿時,竟然在淡奶架上看到黑白淡奶,價錢比網上便宜很多。我還以為是天價淡奶呢。
趕緊回家泡一杯港式奶茶,可能興奮過度,用奶過多,結果變成淡奶為主的奶茶。所以,萬事俱備,東風也有了,最後竟然是人出了問題,始料不及啊。
(2020年12月1日發表於Matters,本文為修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