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D. Vance,萬斯(有人譯做凡斯),今年八月前,沒多少美國人會知道他是誰。二○二三年,他是俄亥俄州的參議員,出生在美國鐵鏽帶窮鄉僻壤的他,畢業於俄亥俄州大學,曾參過軍,所以得以憑保送進入耶魯法律學院修讀,畢業後成為律師。他的語文能力非常好,從軍時曾擔任軍中記者。在耶魯讀書時,得到有虎媽之稱耶魯法律學院教授蔡美兒的鼓勵撰寫自傳Hillbilly Elegy,書最後出版了,還有中文版,書名叫《絕望者之歌》。這就是我最近看過的書。
單看書名,已看得出萬斯選詞用字非常到位。hillbilly,即鄉下佬(廣東話,鄉巴佬),是貶義詞,指生活在阿帕拉契山脈一帶山區的美國白人,他們沒學識,幾乎沒上過大學,對未來不存希望,有暴力傾向。elegy是輓歌的意思。兩個字合在一起,已大槪領略到作者的寫作意圖。這部自傳在二○一六年出版,很快登上了暢銷書榜,四年後,改編成電影。
作者萬斯因為此書接受了媒體訪問,但真正令他為美國人熟知的是今年七月中,捲土重來競選總統的侵侵宣佈副總統拍檔,竟然是這位年僅四十歲的參議員。出於好奇,找來多年前出版的這本自傳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得到侵侵的垂青。此書的中文版已絕版,台灣出版社八旗文化的中文版出版合約在二○二二年已屆滿,換言之,要買此書也甚艱難。
很多人,包括我,總以為紐約就是美國,紐約人怎樣,美國人就是怎樣。事實上,出了紐約,就是另一個美國。以前一直以為美國很富裕,美國的確很富裕,地大物博,資源豐富,一點也不花假。但是,原來有些地方是很貧窮,而且窮到難以想像的。
鄰居以前每年都將一袋袋收集回來的舊衣服,破爛的會修補一下,全部洗乾淨,然後寄給另一個州的窮等人家。
我問:「美國有這樣窮的人嗎?」
鄰居說:「窮到連一條乾淨完好的褲子也沒有,是你想像不到的窮困。」
我在新界大西北的無名小村長大,出生時到上幼稚園前一年,我家曾住在豬欄改裝的房子,小時候趿着拖鞋到處走,但也很難想像鄰居口中的窮生活。
十幾年前,曾開車到過外州旅行,經過一些鬼鎮,因為附近賴以維生的工業沒了,居民都搬走了,馬路旁的房子,門外陽台都塌了一半,搖搖欲墜,房子只差在還沒完全倒下來。就算是離紐約市不遠的郊區,也有不少荒廢了的大型工廠,頹垣敗瓦,野草叢生,活像末日恐怖片的場景。
美國的中西部我沒有去過,只到過芝加哥,那是進入中西部的門戶。我有朋友來自俄亥俄州,那裡見到最多的東西就是大片玉米田。美國那些公路恐怖電影,剛畢業的大學生三五成群,開着房車自駕遊,老是在貧瘠的美國中西部山區遇上殺人狂。
總之一提到那些窮地區,很自然就會令人聯想到罪案。
作者萬斯就在這個地區出生、成長。母親因未成年懷孕,高中未畢業就輟學,後來還染上毒癮,因虐打兒子被兒童局禁止與兒子同住,她身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但都令萬斯很失望,這些男人都不做父親的材料。萬斯跟外婆同住,外婆和她的家族都是嫉惡如仇的人,遇到不合理的事,就用拳頭和槍去解決,在他們眼中,視之為正常不過的事,但在現代社會,就有點像黑幫執行家法。
看到這裡,香港人會覺得情節似曾相識,對,就是有點香港電影《九龍城寨之圍城》,法律在城寨執行不了,惡人自然有惡人去對付。
在這種如此惡劣不利兒童成長的環境,作者萬斯如何擺脫這種命運,爬上政治的階梯,實在令人很好奇。他好學,亦善於觀察,他寫自傳也不是純粹記憶自己的童年,只是寫出他成長的地區的人為何一代又一代逃脫不了這種對未來絕望的命運。
在書中,萬斯覺得一半是性格,即是,除了是社會的錯,還有是當事人的問題。他寫出自己成長經歷中遇到的人,有些人很懶,工作懶散,但他們卻不自知,覺得是別人、社會虧欠了他們。因為這一點,在總統競選期間,《紐約時報》有專欄作者就執住這一點,說萬斯這本書是在嘲笑山區的人,呼籲選民不要相信這個騙子云云。
幸好看過這書,對這一點是絕對不同意的。愛之深,責之切,萬斯是絕對有資格說他們是懶的人,別人說就可能是歧視了。萬斯在書中也提出政府的福利走錯方向,以至一直無法解決當地山區的社會問題。希望萬斯的期望得以解決,美國國運得以繼續向上。
純粹以書論書,這本書寫得好,並不是一本講一個窮小子如何往上爬的普通勵志書,而是教你深入了解美國另一面的書。
不過,讚歸讚,中文版的翻譯卻有幾處錯誤,譯者大槪不是住在美國,搞錯了一些常犯的地理槪念。紐約州和紐約市是兩個槪念,紐約市長英文是Mayor,紐約州長是Governor。譯文中提到萬斯在耶魯上法學院時,才幾天就撞到了紐約市長喬治派塔基(George Pataki),其實那是紐約州州長Pataki,Pataki做州長時,紐約市市長是朱利安尼(1994-2001)和彭博(2002-2013)。(256頁)
真係好書! 希望JD Vance 真係做到解決美國偏遠地方的貧困問題, 不過飛機食漢寶包張相唔見JD Vance , 希望侵侵唔好遠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