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少年和成年都在新界大西北的一條無名小村度過。童年的歲月無憂無慮,少年時代,見識多了住在市區的同學,的確感到有點相形見絀,原來趿着拖鞋出門是不禮貌的──少年時代,我經常穿着人字拖,獨自坐長途巴士去九龍市區,因為家中除了人字拖,就是上學的皮鞋和體育課的白鞋,穿上人家給我的二手短T恤和一條在元朗為食街買的短褲,就這樣出城了。
小時候是父母給我買的衣服,他們在哪裡買,年幼的我自然是不知道,也不記得了。不過,還是記得有一套很漂亮的毛絨洋裝套裙,有點像香奈兒的經典款式,小外套加一條半截裙,不知是誰買給我的,我在三歲前的合家福照片見過,雖然是黑白照,但隱約記得是粉紅色的。有幾張三歲前的照片,是我推着三輪車,我媽站在一旁看着我笑,甚少見到她笑,這是一張難得有笑容的照片。
那套洋裝後來下落如何,一直是一個謎。
我和我媽睡的睡床旁有一個紙皮箱,是用來放衣服的。上小學後,好奇的我,曾在箱裡翻出一些舊衣服,雞翼袖上衣和相同花樣的短褲,一些破舊的T恤,所以從小我就渴望新年,因為可以去買新衣服和剪頭髮。
上小學後,我不記得過年時有買新衣服的習慣了。因為重看童年照片,過年時,相片中的我都是穿着舊衣服和上學短褲。有一年甚至沒衣可穿,拿了幾歲時的一件燈芯絨舊衫穿上身,捉襟見肘,下身的長褲變成吊腳褲。
六年級時,女同學都在發育,有個同學跟我特別好,她家住在虎地,要經過軍營,就在一處農地上。她長得很高大,衣服很快不合穿了,就給了我幾件荷花邊領口的短上衣,款式很可愛,我都沒穿過這類衣服。像收到珍貴禮物,我把衣服放在新買的衣櫃裡。
我媽見到,不高興地說我怎麼要人家的舊衣服,搞到很寒酸的,我說衣服很漂亮,也不見她給我買,就留下了。
有一年過年,我們去香港島給大姑婆一家拜年,她家從大角咀搬到剛落成的太古城,大姑婆退休前在大富人家家裡當過女傭,煮得一手好菜,很喜歡我,說要留我在家過幾天,然後才送我回家,順便到我家拜年。
就是這樣,我在太古城住了幾天。早上,大姑婆和大姑丈公帶着我去筲箕灣的酒樓喝早茶,然後去買菜,經過一個賣衫的檔口時,大姑婆說要給我買洋裙,最後挑了一條白底粉紅花邊的連身裙,這裙子後來我穿了去喝舅父的喜酒。
回到大姑婆家,已從理工畢業的表姐從衣櫃裡拿出幾件洋裝和一件絨毛大衣,還有一個老式的音樂盒,一併送了給我。打開盒子,鏡面上的芭蕾舞公主就會旋轉跳舞,舞曲就是《天鵝湖》。大姑婆有三個孩子,都長大成人了,除了表姐,還有兩個表哥。這幾天,我就像小公主般被他們團簇着照顧。因為表姐送的幾套衣服很漂亮,式樣也很貴的樣子,我媽看到時就沒再說什麼,隨我掛在衣櫃裡。
那些舊衣裳我都一直有穿,直到穿不下為止。那時候,我已會自己去元朗的時裝店買衣服了,去得最多的是同樂戲院後面壽富街的一間時裝店,名字叫綺羅,老板可能是讀書人,蓬門未識綺羅香……
無記錯九龍有一間時裝店也叫綺羅,同時間元朗的綺羅,由羅氏姊妹開,她們的名字以羅綺開頭,以綺羅為店名,有人講過元朗也曾經有綺羅文具店哩 🙂
有人跟我講街尾還有一間也叫綺羅的,我也去過,但是否也叫綺羅就不記得了。但壽富街的綺羅當年應是第一間時裝店。綺羅文具店我不太肯定,但以前元朗遊樂場,即康樂路,匯豐後面,有一間叫宏道的精品店,也賣一下文具的。
年少時居於大西北,我也是只有校服,沒自己的便服和鞋袜。
更不幸是,家父有暴力傾向及控制狂,不許母親和我外出,且要忍受無理的毒打。孩童至少年時期,就在此環境中渡過。
希望你已遠離家暴的陰影,在陽光下過自己的生活。
擬托良媒益自傷
古時候的女子,不論貧或富都有一顆恨嫁的心
輪到你我的時代,自己買衫畀自己,托良媒個屁
哈哈哈哈哈﹗我才不會為悅己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