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比我年長幾年,外表斯斯文文,但卻是暴走高手,上周末剛完成「日走百里」(One Day Hike 100K),這個挑戰在健行界頗有名氣,每年四月底在華府舉行,名額限二百五十人。
參加「日走百里」前的一個星期,朋友還帶我一起去康州走四十八公里練習。這趟康州之行,覬覦日久,一來從沒到過康州健行,老是想衝出紐約州、新澤西州和賓州;二來康州之行的步行團有百年歷史,以堅忍和挑戰自我出名,慕名不已,朋友是資深會員,而且已榮升領隊。
康州之行本來計劃是去耶魯大學附近的步道練習,從紐約過去可以坐火車,但班次很少,一程要兩個小時,思前想後要不要去,朋友有車,本來說好會坐對方的車去的,但最後康州行的領隊卻因病取消行程,朋友不想掃興,就決定另僻蹊徑,開車去康州另一條步道Farmington Canal Heritage Trail練習,於是就叫上我。
梵文頓運河已有過百年歷史,現在已完全喪失運船功能,顧名思義是一條運河,步道本身是一條路軌,就在運河旁。百年前,美國許多鄉郊小鎮就是靠火車連接,居民就在火車沿線的工廠上班,但工廠關閉後,小鎮日漸凋零,火車也停駛,路軌也拆除。之後政府將荒廢的車軌改建成步道,可以騎單車,也可以散步。周圍慢慢再次多了民居。
要去步道得要開車。原來從皇后區貝賽出發,過了窄頸跨海大橋(Throgs Neck Bridge)就是布朗克士,然後就是離開紐約市,進入紐約州的楊克斯市(Yonkers),之後就跨進康州了,車程只是一個多小時。朋友叫我到貝賽上車,貝賽離我家很遠,要坐一程地鐵,再轉一程二十分鐘的巴士才抵達上車地點的加油站。
上車時間是清晨六點半,前一晚九點半就上床睡了,中學時代十點前上床,大學時代也是謹守早睡早起原則,十點上床睡覺,已幾十年沒有在十點前就寢的了。清晨四點半起床,煮早餐,然後準時出門。
天仍未亮,街上只有零星行人,紐約人是什麼上班時間也有的,無論何時都能看到上班或者是下班的人。要分辨是上班還是下班,方法很容易,看步伐和頭的姿勢,昂首闊步的,多是趕着上班的人,垂首拖着腳步的,準是下班的歸人。
算準了的地鐵早開出了,就是差了那一分鐘,在月台送走地鐵。下一班地鐵要十五分鐘後才到。唉,看來是肯定遲到的了。結果這樣的延誤,計劃好的巴士也錯過了,又要在巴士站多等十分鐘,到達加油站時,比原定的出發時間遲了十五分鐘。
朋友沒怨言,叫我上車就是。我是那種上車就睡的人,但沿途濕霧迷離,車都在濃霧中穿行,就不敢睡下來。
下車時,霧仍未散去,樹林在霧氣中像蒸騰一樣,浮在半空。天氣預報說,霧氣要待中午才會散去。有點像緬因州的霧,因為近海,那邊的霧都是中午才散,唯一不同的是,緬因州的霧非常低,接近水面,在樹林的話,更是像一襲吊腳的白紗裙,露出樹腳。
朋友也是第一次來,事前提醒要多帶水和食物,我的背包除了有一點五公升的水,還有三文治、香蕉、蘋果、橙、芒果乾、香腸和能量棒。
結果走到十六公里時,發覺步道進入一個小鎮,兩邊都有餐廳,時近中午,飄來陣陣烤肉香。朋友和我內心都掙扎多次,到底要不要進去一個餐廳買點吃的。終於忍不住,推門進入一家咖啡店買點喝的,一看到裡面的座椅,我拉着朋友說,還是走吧,忍一下,到一半路程時才坐下來吃,否則這麼一坐,恐怕不願走的了。
除了中途上廁所小休片刻外,我們一直前行,走到步道的盡頭,那兒插着一個路牌The End,一程只有二十三點七公里,回頭走回去,加起來沒有四十八公里,差一點點,朋友計算路程時算錯了。
走畢全程,到達停車場時,朋友和友人再多走三公里湊夠五十公里,我就攤坐在停車場的長椅上等他們回來。
你以為我一天走四十八公里是瘋子,朋友才夠瘋,走完這五十公里,一星期後走一百公里,我本來報名參加五十公里,朋友說,山長水遠去華府,只走個五十公里就不要報名了,明年走一百公里吧,結果我就順水推舟放棄了,給自己一年時間,希望明年可以有能力參加「日走百里」。
話說四十八公里我這廢老走了大半天,上廁所時也腳抖。朋友比我更老,怎麼好像鐵打的似的,以為對方走完一百公里應該要大休吧,錯了,下星期朋友再做領隊,帶大隊人馬再走四十八公里,這只是估計,一個不小心,隨時又走出個五十公里來。
我都覺得其實年紀對體能未必一定成反比,尤其是關於耐力嘅運動。好似我行山咁,好多20鬆啲 歲嘅”打壞”行10幾分鐘就嗌攰,叫佢行一兩公里好似要佢條命咁,都要坐車!
上次我行山,只不過是8英里(12.8公里),跟我同行的後生仔(我做得佢媽那種)唔係好行得,行到6英里已坐在地上走不動,仲叫我做20 miles auntie。
你已經非常強了!台灣可能太小了,還沒有日走百里的活動,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老的時候還能走很遠很遠!
台灣當然也可以舉行日走百里的活動,這麼多健行地方。現在就保持身體健康,年紀大了自然還可以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