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新界鄉村長大的我,成長的故事跟好多市區長大的孩子不同,很多人提起舊日的香港,都只會說六七十年代時的屋邨、電車,新界就只有牛和菜田,彷彿沒有人一樣。也難怪的,那時候,交通不便,除了老外,誰會有閒情提着相機去新界圍村拍照?
最近有市區人見到元朗天水圍一帶有人晚上放煙火很驚訝,這事一直存在。煙花、鞭炮總有人有辦法從大陸偷運入境。我爸以前也從大陸偷運殺蟲劑,還有鄉下鄉民盛意拳拳烤的幾隻烤鴨,全都塞進紅白藍袋,用扁擔前後各挑一個,施施然從羅湖過境回去香港。
農曆新年,家家戶戶都放鞭炮,從大除夕晚開始,整條村,此起彼落,爆個不停,幸好我睡得像死豬,只偶然聽過幾次,跟着就蒙頭再睡。
小時候也知道放鞭炮和煙花是犯法的,但村裡個個都去村裡唯一的士多買,老板也知道犯法。違法東西都不會放店面,要買就要問士多老板,問了,還要看有沒有貨,然後老板才走到店後,拿出一個大塑料袋,把想要的鞭炮和煙花拿出來。最便宜的是擦地炮,搓成一團,一扔地上,啪啪亂響,然後空氣充斥一陣火藥味。這個不好玩,我通常不買。
有一種像香一樣,灰色一支,點起來就噴出火花,夜裡拿着揮舞會很好看。
有一種是穿雲箭,一買一排,像拜神的香,每支香雞(小竹籤)頭頂戴了一個紙長筒,玩時拿個鐵罐,像插筷子一樣放一支進去,點了藥引,吱的一聲,射向空中,嘭的一聲在半空爆響。沒鐵罐,很簡單,就插在鐵絲網的縫隙中,有時失靈,穿雲箭未升空,地心吸力把它拉歪了角度,一下就射到鄰居的後院,嘭的一聲,嚇到看門狗汪汪亂叫。
還有一種名字好像也叫穿雲箭,但樣子肥大,像個穿梭機,穩放空地上,也是點了藥引,一飛沖天,聲音很刺耳,然後在空中爆出一個降落傘,徐徐飄了下來。這個是單件賣,好貴一個,每燒一個,心裡就滴血。
有一個也是很貴的煙花,叫十龍吐珠,有沒有十粒珠,我倒忘了。像一支特長萬花筒,玩時拿在手裡,點了藥引,另一頭就會噴出光采奪目的火珠,沒幾下就噴完。
玩煙花都有這種過程,玩前興奮、期待,待煙花燒盡,黑夜又回復漆黑,心情也涼了。煙花雖美,但不持久,比花更短命更無情。越玩下去,沒得着什麼,最終只會燒盡你的錢。
小時候過年,住石硤尾的外祖母一家年初二會來看我們,我姨只比我年長一歲,還有舅父的女友,他女友的弟弟,他們一家住在柴灣。那時沒有地鐵,沒有屯門公路,柴灣對我來說簡直是天腳底(廣東話:天邊的盡頭)遠,他們都沒燒過鞭炮,更沒親眼見過煙花,香港的年初二煙花匯演是八十年代才開始的事。看到我玩煙花時得意的樣子,羨慕不已,又驚又想玩。
這下子,我這新界牛就突然榮升保長了。他們不懂的,我全懂,我就手把手教他們如何點鞭炮、如何點穿雲箭。我爸那時也特別大手筆,先着我去士多買多一點煙花回來,讓大家樂一樂。他們回市區前,我爸也會特別開工,下田親手摘兩斤西洋菜,讓他們拿回去煲湯,他全年無休工作,只休農曆年初一,因為要去市區拜年。
農曆新年是我一年最快樂的日子,有新衣服,不過過年買新衫這傳統,好像只去到小學三年級,之後過年都沒有買過新衣服,頭髮倒在過年前剪了的。有相片為證(舅父是攝影狂),有一年過年,五年級的我還穿着小學二年級時的衣服,褲子都吊腳了,衣袖更是縮水到手腕上三寸位置。
所以,犯法的事,我從小就做,不單我做過,我爸也做過,要數起來,從他偷渡去香港開始就已犯法了。
光陰似箭 日月如梭,過年🧨我記得,初時是不犯法的,後來才變非法活動,放煙花我沒印象,以前著條新睡褲就當新衣。去拜年好辛苦,搭車過海,頭暈作嘔,幾乎死人。年廿几忙到新年,又貼揮春,又大掃除又整糕點之類的,家庭主婦不易做。
六七暴動後,私自放煙花和炮仗是犯法的。不過過年圍村個個都會燒,警察不理會的,我真的沒見過警察全入村執法。圍頭人好惡的,差佬都唔敢入村。以前去市區拜年,坐隧巴過海真的坐到暈。
唔好咁大聲講啦,因住人哋全球通緝妳呀 😱
要拉,拉元朗嗰班先啦。
個班唔拉架,而家去了拉D Omicron 患者的密切接觸者入營⋯ 初時21 日,而家14 日 已叫「皇恩大赦」 ~
冤有頭債有主。嘿嘿嘿。
業債呀~ 嗚嗚嗚
五哥早晨, 早晨~ 揮手👋🏻 我知你未瞓
放完文,閃人了。
猛住衫尾~ 等陣去睇
輕描淡寫,沒有寫什麼大展覽,只想寫博物館的洗手間。XD
啱啱先做哂野乍
宜家聖誕新年元朗屯門天水圍都有放,望出窗外就見到,仲要半夜三更都放嫁。
應該仲有,仲有好多圍村,元朗公國不是蓋的。
元朗公國當然利害啦!就到農曆新年又有煙花睇啦~
而家唔知,以前係好惡的。英國佬都怕咗佢哋。
宜家對住更鄉下嘅鄉下佬,同保你一家平安嘅新法,無得招積嫁啦。
有今日囉。
佢地都係被人用完即棄,必要時仲要佢地充撐下場面,湊下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