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二度的練習

已兩周沒有去團練了，上個周末下雨，沒有去，昨天周六是今年最後一次團練了，誰知周五忽然收到消息，因下微雨，加上氣溫有點冷，團友中大部分是銀髮一族，他們都不想冒寒出來，少數服從多數，團練自然又取消了，今年被拍提前在十二月初已收爐了。

冷，可以加衣；熱，脫到最後卻脫無可脫，仍是熱。我也不是太怕冷，現在最大問題是時間，每天要七點十五分天才亮，自十月清晨摸黑練習摔傷後，心有餘悸，年紀大了，反應慢，萬一再絆倒，可能就不會這麼幸運只傷到嘴唇的了。以前都是天未亮，五點出去練習，練完回來梳洗，煮早餐，吃完早餐才施施然出門上班，時間游刃有餘，九點前一定回到公司。

如果要待到七點十五分才出去，暖身，然後練一小時，時間就很緊絀了。反正明年已沒有報名參加賽事，就當是休息吧。

不過，也不是完全閒了下來的，在家仍可以每天做點瑜伽，可是，骨頭太硬，做不了十五分鐘，已腰酸背痛，比出外練習更慘，只是卡路里清耗卻不高，真不公平。

周六上午果然下雨，窗外行人都打傘。周日天氣仍是不太穩定，窗外欄柵都是濕的，好像在下毛毛雨，又像是停了雨。查了幾個天氣預報，兩個說是正在下雨，一個說是天陰。

想起從前一個馬到底有多少顆牙齒的笑話。話說一班學者圍爐討論馬有多少顆牙齒，有生物學家提出理論，證明馬有N顆牙，有動物學家反對，跟着大家七嘴八舌，亂成一團。最後，一個學生忍不住打破沉默，從外面馬廄牽來一匹馬，翻開馬嘴，當眾數出有多少顆牙來。

要證明到底哪個天氣預報正確，最好的方法就是出外看一看。

說了就做，趕忙換上冬天練習的禦寒服裝，天氣預報說現在外面溫度五度，但體感溫度零下二度。我在室內也察覺得到外頭風很大，一到冬天，窗外北風隔着兩層玻璃吹到呼呼聲，像鬼叫一樣。奇怪的是，走到外頭，就聽不到呼嘯風聲，可能是太開揚，沒有阻擋物。

紐約雖然跟倫敦都在北國，但冬天不一樣，紐約冬天的冷是乾冷，風很大，風寒效應下會很冷，也會有暴風雪，非常動感，倫敦是濕冷，雪不多，冬天來得有點安靜。

一路走，行人只有三個，冷得縮着脖子而過。

自疫情爆發後，紐約各區都有封閉馬路的措施，一封就是三十條街，變成一片行人專用區，供大家出外舒展筋骨，透一口氣。本來只在周末才封，但不知何時開始，每天都封，從天亮封到太陽下山。

有一次，我早了出去，看到有穿着反光背心的義工，騎着單車，到每個街口，下車到人行道，把重疊疊的鐵馬提到街口中央，擋住了來往的車。我向其中一位義工說聲謝，對方也沒說什麼，跨上單車就騎向下一個街口。

八點多到達，兩條馬路四條行車線都冷冷清清，只看到幾個跑手在練習，其中一對夫婦，穿着短褲，女的推着嬰兒車，並肩慢跑，一路跑一路還在聊天。就我一人在競走，本來練競走的已很少，這麼冷，連跑手也少見。

一路走，一路惦記副教練的教導，腳心要碰到地，我的毛病就是落足太快，沒有完全運用整個腳掌的動力，這跟步行習慣有關，要改很難，一不留神，又犯錯了。不過，我老以為犯錯時，副教練就會說我對；我自以為完全正確，他老人家卻搖頭說錯。

有時候，也叫自己不要想太多，開開心心練完四英里就算，但老是改不好錯誤這口氣卻吞不下去，這一小時，躺在暖烘烘的被窩有多好，幹嘛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