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中頭獎(被雀屎打中頭)的機會很高,也很低。這麼多年,我只聽過兩個人在街上中過頭獎,一個是我好友的弟弟,一個是我本人。
紐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公園,有公園的地方就有鴿子,就算是停車場,只要是一處空地,鴿子也會飛下來,三五成群地找吃的。有人就有鴿子。
幾十年前,我告訴香港的朋友,紐約有好多鴿子,朋友馬上問我:「有沒有人因此而中毒?」
我腦筋一時之間轉不過來,鴿子怎樣令一個普通人中毒?
朋友詫異地說:「你沒聽說過有紐約人嫌鴿子太多,想毒死牠們嗎?」我說沒聽說過,大槪是我不夠八卦。
那鴿子中毒跟人是否會中毒又有什麼關係?
「吃了有毒的鴿子會死人的嘛。」朋友詳細給我解釋。我聽得如丈八金剛……首先要給鴿子餵毒,跟着要有人吃了這隻中了毒的鴿子,於是就中毒身亡了,是不是這樣?
問題是:這裡有誰會吃鴿子啊?哪有乞丐餓到瘋了,在公園抓隻鴿子生吞?還是找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搭個爐,生火烤熟來吃?
「哦,紐約人不吃鴿子?」
不是吃不吃的問題,雖然紐約人中也有中國人和香港人。中國人吃不吃鴿子我不知道,但有香港人吃鴿子的。我老家的村子有兩戶養鴿維生的,路過時會聽到鴿子在嗚嗚地叫,晚上嗚聲像女鬼在低泣。在香港,吃的鴿子叫白鴿,毛色雪白,上了桌就叫紅燒乳鴿。我不吃乳鴿的,覺得樣子太醜,像吃骷髏骨。
紐約市有法律規定,不能隨便抓鴿子,要抓得要有牌照,沒牌抓鴿子,被抓到,可以罰款美金一千元。所以,吃不吃的前提是,你可不可以抓,不可以抓,就不能吃。吃是不犯法的,但要經有牌的人抓,然後合法地吃。繞了一個圈,這麼麻煩的事,估計沒有人會做。
紐約市的鴿子不是土生的,是幾百年前從歐洲帶過來的,鴿子大槪不是歐洲菜,也沒有聽過他們像香港人一樣會吃乳鴿。鴿子來了紐約後,自由自在,自由戀愛繁殖,據三年前的統計數字,紐約市現在有四百萬隻鴿子,即每一人就有兩隻,如果要吃的話。
所以,紐約市的鴿子真的是無處不在。過馬路時會見到牠,在街邊吃意大利薄餅時,牠們會遠遠的望住你,如果坐在公園裡,手頭上有食物,牠們會等你吃完,或等你施捨一些給牠。就是因為太多人喜歡餵鴿子,有點像梁朝偉當年的浪漫,靜靜搭個夜機,飛去倫敦餵鴿子,餵完就回去香港。
鴿子越來越多,所以中頭獎的機會也會很高。
我好友弟弟的經歷是這樣的:有一次他在西村一家意大利餐廳午膳,西村有點像歐洲,餐廳也模仿巴黎,在門外放幾張桌椅,對住馬路用餐,美其名是浪漫。朋友弟弟就是坐在門外的餐桌,侍應送上一碟美味的意大利粉,他拿起叉子,叉尖向下,熟練地在意大利粉中順時鐘扭了一圈,捲起一束意大利粉,準備送入口中,眼前落下一個黑點,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叉子前端,離他嘴唇只有幾分的位置。
故事結果是怎樣,我也不知道,我一聽,已笑到翻了肚,沒聽下去了。
早說過心腸歹毒的人沒好報,我的報應落在十年後。
有一次,在八十六街夾第三大道街口,熱狗店門外,跟朋友在鬥嘴,我氣到不得了,伸手指向對方鼻子大罵,話才說了一半,食指驀地一涼,忘了嘴裡還未罵出來的話。
對方本來氣得面紅面綠的臉突然更紅,先呆了一下,然後爆笑。
我的食指尖竟然中了獎﹗一坨鴿屎掛在手指上。我完全不能相信。
抬頭一看,萬里無雲,沒有半點鴿影,也不是站在燈柱之下,我是何其幸運,這跟大海撈針的機會率可以一拚。
登時怒氣全消,第一時間要找紙巾,可恨的是,紐約人是不帶紙巾出門的,無計下,唯有折返熱狗店,從人家的桌上的紙巾盒扯幾張餐巾出來,往食指抹了幾下。
抹完,馬上問朋友:「附近有彩券店嗎?我要去買一張。」
在紐約出入,一定要小心這些天然空中地雷,過馬路時,切忌停留在燈柱之下,這會增加中頭獎的機會。
像我這種,天大地大,也可以中獎的,世間罕有,大家不用妒嫉和羨慕,一定是前世做的好事太多了。
沒關係,我在台灣,中過頭頂大獎,陪你陪你
我其實中過不止一次,但那次最經典,我也忍不住笑。
啋! 我車頂中好多!
我都係頂,不過係在吐露港踩車時嘅單車頭盔頂
咁算好彩咼! 五哥今天寫完,我成日冇食菠菜醬
咁睇落又幾似嘅
所以今天望了個樽醬,呆了呆
好彩我唔食果醬。
唔好咁講,我形容得差啫,一pat屎咁。
那也很難喎,吐露港這麼天空海闊。
妳都講中頭獎啦,咁你話難唔難吖
哈哈哈﹗好彩戴頭盔。
我手指沒你車頂大啊。
你有冇買六合彩姐咁個次 (自己touch wood 先)
唔記得了,咁耐嘅事。買過都冇中過。
至少唔係頭頂中,都係指尖中,哈哈。
頭頂中過啦,幸好戴了帽,衣領也中過。但指尖是好像做戲咁,聲都冇,一眨眼,突然一坨屎撻中你的指尖上。
看來你中的次數也不算少,哈哈。
有時中咗都唔知,幾天後洗衫先發覺。
哈哈,中頭獎之余仲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