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馬拉松永遠有寫不完的故事。參加一次,足夠你寫幾年。紐馬每年參加者眾,超過五萬人,起跑也要按時間分成五組,每組再細分三組。選手村位置剛好在出發的大橋旁,嗚炮後,會看到前面組別的跑手浩浩蕩蕩地湧上橋面。
今年最慢的第五組出發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最早出發的輪椅組一早已沒了影踪。我和隊友七點多坐大會的旅遊巴到達史泰登島,時間比上次快,車程只是一小時多,沒有怎堵車。下車後也沒有馬上找廁所。通過安檢後,就慢慢去找個位置坐下來休息。
早上的氣溫較低,很多跑手都穿上外套,有些披上毛氈,有些可能是老馬,帶備野餐用的膠布,索性躺在草地上睡覺,我旁邊有個女人更誇張,枕頭被鋪也有,頭戴一頂冷帽,蒙頭就睡,睡了至少兩個鐘頭才起來。
九點,大橋旁的大型視屏開始電視直播,有幾架警察升昇機在旁監視,也有一架電視台的攝製隊升昇機,一直在大橋一則盤旋。首先出發的是精英女跑手,今年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鳴炮一響,選手村等着出發的跑手都雀躍歡呼,鏡頭一直拍攝着跑手衝上橋面,然後揚長而去,十五分鐘後是精英男跑手出發。
他們都離去後,才是第一組跑手,那時已差不多九點九了。一組一組的跑手出發,橋下的我們都拍手叫囂,好不熱鬧,我知道,到我們第五組出發時,橋下已沒有人給我們歡呼的了。於是就跟隊友說,明年爭取來這裡當義工,可以上橋面看看。跨海大橋只行車,不設人行道,平時根本沒有機會上去的。
臨入閘去出發區前,前後去了廁所六次,肯定什麼都拉乾淨了,脫下外套捐掉。身上只剩下一件保暖速乾長袖衣,預計回到終點時已入夜,氣溫會很冷。
離開了出發區,才發現今年幸運地編入在橋面出發,隊友馬上笑說,明年不用一早來做義工了。
紐約所有的路跑賽,開跑前都會唱國歌,人人肅然起敬,右手按胸口,聽着女歌手現場清唱國歌。聽罷,身旁的跑手突然掩起耳來,心想雖然附近有喇叭,也不至於要掩耳吧,話未出口,篷的一聲,禮炮就在身旁爆響,震得耳朵嗡嗡響。
然後是司儀在倒數:「各就各位,一、二、三,出發﹗」
大伙兒像螞蟻一樣,一一湧上橋面,橋面有幾位攝影師,大家都擺好姿勢拍照,大橋外的紐約景色實在壯觀,沒有人在跑,全都散起步來,慢慢飽覽,這是很難得的機會,有些跑手索性拿起相機在拍短片。
紐馬賽道跟去年差不多,隊友說有一小段好像改了,我不太肯定,只覺得大部分都一樣。不過因為疫情關係,沿途少了居民派補充品,只是遞上紙巾,從前又派糖果、又派三明治,當然不會派燒雞。
未到半馬點,突然感到很餓,看到地上有蕉皮,知道附近一定有香蕉派了,可能餓昏了,錯過派發點,眼見別人拿到半截香蕉,自己什麼也沒有,越想就越餓。早上吃了的兩個三明治和半個貝果都消化掉了,沿路再沒有人派食物,只好吃自己帶上的能量啫喱。
這次只帶了兩包,好像不太夠用,幸好大會在三十二公里那兒派能量啫喱,拿了一包就走。
幾經辛苦,捱到離終點只差八百米了。旁邊有幾個跑手,早已完全放棄跑了,拖着腳步在走。其中一個女的忽然走到一旁,想越過路邊的石壆(音bok3,護欄),一把女聲就大聲喝止:「你在幹嘛﹗回來﹗你不可以這樣,快到終點了,你不能放棄﹗」那女的走了回來道歉:「對不起,我之前真的撐不下去了。」另一把女聲又說:「快到了,我們一同走到終點。」
我在十二公里扭傷髋骨時,也曾經有一刻萌生退賽的念頭,回心一想,連半馬點也未到,絕不能退,怎辛苦也要捱到終點。
最後,那幾個女人什麼時候到終點我不知道。我另一隊友,七十五歲了,第一次參加,花了九小時多才到達終點,也沒有想過放棄。
比賽後第二天如常上班,同事們見到我,第一句竟然問:「你有沒有去到終點?」
美國有位馬拉松作家,綽號約翰「企鵝」,他有一句出名的話:「奇蹟不是我完成了,而是我有勇氣站在起跑線上。」
不單要有勇氣站在起跑線上,還要有勇氣去完成它。
很佩服!!!
走的,堅持就可以走到底的了。
「奇蹟不是我完成了,而是我有勇氣站在起跑線上。」 真是要學無法,拿個小本子出來抄下 XP
這個很好用。哈哈﹗
單看妳的文字描述已可感受現場那種氣氛 👍👍
你來現場參加一趟,體驗就更深了。 🙂
可能那年要去現場睇睇倫敦馬拉松先 👌
明年吧。倫敦馬剛結束了。倫馬觀眾不知有沒有紐約的如此瘋狂。
桥上面确实非常非常壮观。Bekele近期参加了几个马拉松,成绩都没那么理想。
42k,带2个能量胶可不够,我还带4个SIS的UltraEndurance呢。一个跑次精英组的Seth Demoor(他的channel我几乎天天都看),好像带了5个Maurten的gel。
多带俩你还能再快20分钟完赛。
这次可能是记错了要帶能量啫喱的数量,要多带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