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全美疫情震央

紐約市宣佈今天重開了。一年過去，重看去年寫下的疫情下的生活，恍如隔世。

(二○二○年五月)每晚七時，窗外總傳來一陣狂熱的吶喊聲、掌聲和汽車鳴笛聲。上個月開始時，沒有多少居民響應，每次只有零星的掌聲，後來加入的人越來越多，不同花款的聲音此起彼落。我起初加入時，拉開窗，真的兩手鼓掌，拍足一分鐘，手掌也拍痛了。後來學精了，找出打氣時用的塑膠拍手器，上下搖動，就能拍出震耳的拍掌聲。也不曉得醫護人員是否聽得到，但不管了，總之叫自己要大力的拍下去。

很多朋友以為紐約市封城了。沒有，紐約市沒有封城，州長只是下令在家避疫。學校也沒有停課，只是在家遠距教學。很多店舖關了，但仍有不少必要的店，例如超市、藥房、雜貨店、銀行、郵局，仍然開門營業。地鐵、公車、渡輪仍然運作，因為仍有不少前線人員需要上班的。

我在三月二十日就開始在家上班了。家裡有一盒口罩，是朋友快遞過來的。每個星期四早上六時半就會走去偏遠的超市，因為附近的超市規定早上七時至八時開門頭一小時是老者購物時間，年齡六十五以下的只能在店外排隊，等到八時後才能進去。我在家上班時間是九時，要準時九時前回到家上班，就必須要六時去排隊，才能保證佔在頭十位內。超市都實施人流管制，店內人數有限制，排十名以外就得等別人都買完了才能進去。

那天下雨，一早就撐着傘在超市門外排隊，在雨中呆等了差不多兩小時才可以進去，像郎中抓藥的，把所有東西都放在購物車上去付款，才發現已排了一條長龍，結果又要等半小時才能付款，回到家都遲到上班了。

於是，之後就改到偏遠超市去了，雖然也有老者購物時間，但那兒七時開門時只有五六名顧客，變相可以讓我也可以進去。遠是遠了一點，但一來一回，也比我去附近超市省時間。

朋友問我為什麼要冒險出外買菜，紐約市很多超市都有網上買菜和送貨服務。但是，那些服務只是給平時懶於買菜煮飯的無飯夫婦，不是留給我們這些天天開爐做飯的人。有人嘗試上那些超市的網站買菜，送貨時間竟然要排到一個月之後。我也試過上網找買菜服務，找到一間，運費也不算貴，但一看買貨的超市，不就是離我家五個街口的店嗎？再看評論，有人說在網上訂了十樣食物，最後只來了三件，還換來一肚氣。

算了，現在疫情兇猛，人已夠緊張的了，真的沒功夫還要應付這些額外的不安。

所以，我就是這樣每星期去超市買菜，因為蔬菜不能久放，所以每三天又要去街口的雜貨店買新鮮蔬菜和水果。再加上星期日的農夫市場仍然開放，來的農夫不多，但每個檔位都排了長龍。如此下來，買菜是根本不用擔心的，只是你敢不敢出去。

昨晚特別看了電影《全境擴散》( Contagion，港譯：世紀戰疫)，身處疫情震央的紐約人看這部電影一定感觸良多，電影中發生的，現實已發生了，但是，暴亂可是沒有的。我每次無論是到超市、雜貨店、銀行，都會連聲道謝員工，真的，沒有他們，這日子真的不知怎樣過。

謝謝大家﹗

【封面圖片】：QNS.COM

(2020年5月11日發表於Mat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