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廣州傳出大廈居民喝了泡屍水四個月,劇情有如日本恐怖導演中田秀夫的舊作《鬼水凶靈,2002年》(很奇怪《維基》現在的譯名跟我記憶中的電影名有出入)。看電影時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卻真的有點噁心。
香港人多數喝的是東江水。每次坐火車去羅湖,都會看見那條兩人身高,粗如巴士,蜿蜒在綠油油的田澗之間的引水管。近年聽說東江水水質不如以往,更有傳媒報道,江上漂浮不明物體,看見那些冒泡濁渾的江水,真的令人倒胃口。聞說連香港水務處長也不敢飲用。
後來不少香港人開始使用濾水器,我有中學同學就做過某牌子濾水器的傳銷商,向我大力推銷,差不多港幣一萬塊的濾水器,我真的沒有那麼富貴用了,那時覺得自己命賤,用不着這種東西。
一直不喜歡喝香港的自來水。
小時候喝的是井水──家住小村,家裡根本沒有安裝自來水水管。
那口井在家門前不遠,還是我爸親自挖的。挖井其實很危險,還記得他一人緣繩爬下去,然後上面有人接應他挖上來的泥。每挖一層,就可以放下一個水泥造的井圈,鞏固四邊的泥,不致陷下去埋了我爸。挖了很久,大家用抽水泵試試。開始時,抽上來的水是熒光泥黃色的,還有一陣令人作悶的泥腥味,跟着水清了。終於挖了一口井。用不完的兩個井圈,就放在我家外面泥路邊一棵大樹旁,剛好對住我的睡房。早幾年,那兩個廢棄的井圈成了小朋友玩迷藏的藏身之所,後來野草叢生,還長了棘,小朋友就不跳進裡面了,慢慢井圈就埋在野草野花之間,變成了路邊一個荒廢之角。
沒有喝過井水的人不明白水原來可以這樣甜。水本來就是這樣,清涼,帶點甜味。我鄰居是圍頭人(就是香港的原居民),家裡喝自來水,是村裡少有裝了自來水水管的村民。我喝過一杯,覺得難喝死了,好像混了藥水,比西醫的藥水更難喝。對方解釋是因為水裡有氯氣。那為什麼要放氯氣,因為要消毒嘛。難怪水裡有一陣消毒藥水的味道。
我家喝了幾十年的井水,後來村後建了工地。那工地就是建接連大陸和香港的高速公路。工人天天在挖山,黃土飛掦。我們那口井的水越來越混濁,泥腥味漸重,後來更不可以下咽了。沒辦法之下,唯有用手推四輪車,到村口的公共水龍頭取自來水。每隔兩天去運一大桶回家喝和做飯。因為路面太顛簸,每次運回家的水只剩四分之三桶。但我家仍用井水,不過只是用來洗澡、手洗衣服和洗碗。
起初真不習慣自來水的消毒味道,後來慢慢習慣了。出來工作後,公司都用蒸餾水,味道更差,因為根本無味可言﹗於是改飲瓶裝水,後來又發現原來只是加工水,心裡更發毛。難道找一杯天然的水也這麼艱難﹗
後來終於在紐約找到沒有加工的自來水。難怪紐約人那麼引以為傲,他們有全美少有的天然淨水。扭開水龍頭,就可以喝,不用燒。如果不放心,可以用過濾器。除非客人指定要瓶裝水,紐約很多餐廳也是供應這種沒有燒過的自來水。
去年夏天,紐約市環保局還推出「處處有水喝」計劃,在巡遊日期間,特別在紐約街頭放了很多流動喝水龍頭,走到累,口渴,就走過去喝幾口紐約自來水。 二十年前,有個很有生意頭腦的紐約人,更將自來水「加工」﹐放入維他命(即維生素),變成一瓶賣美金兩塊的「維他命水」(Vitaminwater)。
因為水,紐約人到外地很不習慣,因為酒店的水龍頭的水不能扭開來喝,一定要燒。外地人來紐約也不習慣,因為人家不給你水煲燒水。
我不習慣是因為我喜歡喝茶,水滾茶靚是廣東人的傳統。沒有熱水,茶就不好喝。
廿年前碰到一位老律師,九十一歲仍堅持上班工作。老人家佝僂的身軀看似經不起風霜,誰知原來是深藏不露的鋼筋,握手時雙手沉重有力。我問他有什麼健康長壽秘訣。他說除了運動,水也很重要。他不喝自來水,家裡的水都是瓶裝水。他還給了我那家瓶裝水公司的代理電話,就在曼哈頓的對岸,新澤西州。我半信半疑,至今也沒有撥電話去問一下。
(原文寫於2007年4月3日,2020年7月16日修訂發表於Matters,本文為增訂版)
嗯?我家的水也是扭開水龍頭就能喝的啊?味道很怪就是了。舊金山的水也可以直接喝,味道好些。
視乎地區的水質,這裡的自來水一直都可以生喝的,初來時還半信半疑,怕拉肚子,但試過,入口很清,沒有奇怪的味道。
井水不但甜還很涼,透心涼。
對啊,好正添。
個支vitamin water 💧, 呃$ lah 香港賣$18-25 超貴,一次活動送我才喝 平時買也不會買
創辦人有腦啊。賺到豬頭咁,好多人抄佢條橋,但冇佢咁好賣。呢度賣兩元一支,差不多啦。
包装潮,好似得一隻味得,今天累死人
我淨係飲吓藍莓味。今日去咗擔泥?